clip-急診室一夜 - 陳綺貞 Cheer Chen

(圖)臨危不亂的母親很認真的在幫我拍照



到了急診室已經半夜一點多了。病床不敷使用，漸漸連走道都被佔滿。


醫護人員忙著幫病患檢查，還得安撫因為漫長等待漸漸不耐，心急如焚或自覺權益受損的
家屬。眼看已經忙的喘不過氣的工作人員，因為措詞不夠小心(其實也已經很小心了)而讓
其中一位病患彷彿是抓住了機會，對整個護理站叫囂，惹來了警衛，還要旁人評評理。大
家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從得理不饒人變成無理取鬧，但是這麼一鬧只是讓已經痛的說不出話
的其他病人更慢才能得到治療。


有些時候，人們常常以為，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就是真實，不符合自己的期待就是受辱，在
網路上看的到，在電視節目看的到，在尋常的街頭和人心處處皆是。真相如同法律只能逼
近而永無完備之時，受辱的感覺卻能如無主的野火把理性一併吞滅。


我對護士說，「謝謝，辛苦你了」。我是有點刻意想表達我的善意，不過她也沒搭理。我
可以理解，因為親眼見到她們面對的憤怒和感激落差如此之大，心中的感受自然要細心收
攏，加上時間緊迫，只能暫時量化病人與死亡的距離優先安排順序，不然再堅強的人都無
法面對這樣的工作，日復一日的。


人生很多場合像急診室，必須止血止住的是疼痛，必須分配資源去檢查或縫合的是傷口，
最不該潑灑的是情緒和庸人自擾，最不該犧牲的是生命和尊嚴。一切都是因為時間珍貴有
限。我慶幸自己那時就是躺在病床上那個痛的說不出話的人，沒有像平時那樣自以為俠義
真的去評個道理，否則也許就耽誤了某個命在垂危卻無力為自己說句公道話的人。


還好還好我不是被排在優先處理的病患。

身體的疼痛讓人頭腦清醒，也深切反省。



不過呢，寫這些字的時候，我已經康復了。

更重要的呢，夏日炎炎，請大家吃東西要小心。
在心中再一次謝謝辛苦的醫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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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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