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蕭敬騰心底野獸 - 蕭敬騰 Jam Hsiao

解放蕭敬騰心底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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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Leo Chen

如果從星光大道踢館那一刻算起，蕭敬騰出道已近10年，一路上名聲追趕他，他則追趕著
自己。當人們習慣為他狂暴嘶吼的音樂風格Tag上「搖滾」標籤，他極力搖頭否認：「蕭
敬騰沒有唱過搖滾！」那些囂張的狂歌如《王妃》《王子的新衣》等都被他打入流行掛，
半點沾不上搖滾的邊。

至於何謂搖滾？老蕭不囉唆的直接組了一個「獅子合唱團」做為回答。暫時擱下如日中天
的歌王身分，為了心中遲未落實的夢想奮力一搏，「蕭敬騰」與「獅子合唱團主唱」是他
在樂壇的兩個平行角色，沒有誰是誰的分身。經紀人說：「他出道就想做這件事，我欠了
他10年。」原來「獅子」不只是一個樂團，更是埋伏在蕭敬騰心中多年的一隻野獸。

拍攝中途跟「獅子合唱團」的團員們共乘一部電梯，4人渾然不覺有旁人存在般肆意玩鬧
起來。大概是受到老蕭身上披著大衣，跟電梯門打開的啟發，4人默契極好地，用人聲哼
起出電影裡賭神出場的經典旋律，再一起像煙火般爆出笑聲，直到電梯門再度打開，仍維
持著分貝量不低的哄笑離去。

「為什麼要組團？」是外界對蕭敬騰組「獅子」的第一個好奇，看著他們一路捱擠著彼此
的背影，像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先做了點熱身。

在攝影棚等待的時間，吉他手鄒強抱著吉他窩在角落，旁若無人的彈奏起來，用一頭鮮豔
髮色跟自得其樂的聲音替自己設下一道結界。這個狀態延續到訪問時仍未停止，彷彿吉他
已與他的血肉相連。

「我不想浪費時間。」他如此回答，手指持續撥弦，看起來像內建了某種自動裝置。「只
要有樂器，我們的手基本上就不會離開。」鼓手阿矩補充道，他梳了一頂日本漫畫家古谷
實筆下人物般的搶眼飛機頭，整個人帶著冷調的詼諧感。團長力Q則一臉淡然，源自80年
代搖滾團必備的蓬鬆招牌長髮，本身就是一則鏗鏘有力的宣言。4個人圍坐著，有種好整
以暇的氣氛，即使時間已過午夜12點，卻沒有人顯露絲毫疲憊。年輕當然是這個樂團的本
錢之一，但受訪時，主唱老蕭卻頻頻畫重點般提醒我們─他將要30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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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歲是一場惡夢

「那像是一場惡夢。」老蕭如此形容30歲這件事。這個在星光大道一戰成名的歌王靠坐在
單人沙發椅裡，卻仍維持著某種派頭。人們一路目睹他從一介踢館素人成為金曲歌王，舞
台上睥睨眾生的姿態，讓我們以為他對一切無所畏懼。

「我很怕30歲，也許因為沒遇過，等真正遇到了，反而就沒感覺也說不定，但總之，這令
我不舒服。對我而言，20幾歲是非常美好的人生階段，無論是20或29歲都是，一旦那個十
位數一換……」其實，當所謂的20多歲人還在尋求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時，蕭敬騰已擁有
了萬千榮寵的身分，甚至終生無虞的保障，這些都提供了他足以任性的資本，於是他想做
心中「真真正正想做的事」，在跨過30歲那條界線之前。

「獅子合唱團」是那件「想做的事情」的具體化，對唱片公司與經紀公司來說卻是一件充
滿風險又棘手的事，它可能意味著這位樂壇金童的含金量將被稀釋。此外所謂的搖滾，對
習慣馴良的華語音樂市場來說，仍是一種難以下嚥的類型。

「但我知道這天終究會來，」經紀人語帶諒解地說。這位在蕭敬騰19歲就慧眼簽下，再透
過專業手法將之成功打造為新一代天王的造星高手，深知：「我們一開始給他的，就不是
他要的。」如今讓老蕭放手去做，頗有還他一個公道的意味。

老蕭自己則有另一層面的說法，同樣直接：「如果現在是過去那個動輒百萬銷量的黃金時
代，我可以犧牲個人去迎合市場。但如今慘澹到再好也不過幾萬張，還要去迎合市場，我
瘋了嗎？」19世紀狄更斯《雙城記》的名句：「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成了
催生樂團的最佳註解。

老蕭邀請合作多年的力Q與鄒強加入，「玩音樂的，都期望有到幕前的一天。我自己在入
行前也渴望舞台，不是虛榮，而是讓自己的音樂有更完整的表達。」老蕭如此說。從事幕
後工作的兩人一口答應組團，阿矩則因為拍攝了一支花俏的炫技影片，而得到其他3人的
一致青睞。4位團員到齊，宣告「獅子合唱團」的正式出道，那隻在老蕭心中伺機而動已
久的野獸，終於破柵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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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唱過搖滾歌

從團員各自熱愛的樂團追索，老蕭最愛80、90年代搖滾，以Mr. Big為代表。鄒強與阿矩
都偏好爆裂類型，如Guns N' Roses。力Q則歷經60年代The Beatles、70年代的Eagles，
到影響他彈奏風格最深的80年代，最後統統反映在那頭狂野的髮型上。「我一直夢想留這
種髮型，老蕭一開始去星光踢館的獅子頭，我也很欣賞。」

老蕭一聽馬上笑開，推說當時亮相的頭髮，完全是節目髮型師的主意：「我根本不喜歡，
那個髮型蓬得好像可以在裡頭藏私房錢。」但問及對「搖滾」的定義時，他收斂神色。「
絕大部分人搞不懂何謂搖滾，他們想像的跟我認為的完全天差地別。」

在老蕭的理解裡，不玩團的搖滾就不叫搖滾。而他以前唱的一些比較重口味的歌，也許對
部分樂迷來說就叫搖滾，但他認為不過是「假裝是」而已。「我不排斥流行歌，但那與搖
滾是不一樣的東西，有些歌也許跟搖滾有那麼一點關聯，但對我來說，仍然是兩個世界，
頂多類似流行與搖滾的中介，如同神與人之間有牧師去連結，但終究不是純正的東西。」
坦言也愛流行樂，或任何搖滾之外的音樂類型，但純粹性是如今做音樂的基本堅持，他說
：「我不要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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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將搖滾從大眾的刻板印象中解放出來，舉凡甩頭髮、砸吉他等儀式性舉動一概敬謝不
敏。「亞洲人覺得嘶吼就叫搖滾，飆高音、摔吉他，甚至吸毒。獅子合唱團不搞這一套。
我們想顛覆大眾對搖滾樂的觀念，那些歇斯底里、暴怒、反社會，在獅子是不會出現的。
」就像團員每個人的自我期許，聽下來完全一派溫良恭儉讓，不是當個好青年，就是好爸
爸，或是當個好表演者。

對他們而言，使壞或叛逆絕非形容搖滾的準確字眼，老蕭想了一下，「自我，必須自我。
至於叛逆或許可以轉換成是某種堅持，當旁人不贊同你時仍堅持信念。就像這張專輯完全
沒有迎合任何人，唱片公司也沒給意見。」一旁經紀人則說其實是刻意迴避，怕忍不住給
意見。但等聽到Demo時，除了驚豔，還有放心，因為「沒有我們想像那麼可怕」。

於是，當獅子的首波同名主打歌在媒體露出，前奏一下，爆發出的是頗具90年代振奮人心
的激昂旋律，既不與世界唱反調，更像揮舞著鮮明旗幟召喚所有人與之一起前進。10月初
，獅子完成首場演唱會，鄒強回憶當下心情，結論出「爽爽der」3個字。

但隨後或許為了表現一點搖滾樂手的酷，又說跟之前做幕後樂手的心情沒什麼分別，差別
只在有沒有把那首歌背起來。「因為當樂手時可以看譜，但演奏自己樂團的歌就無法。」
力Q說，過去替人伴奏只能一切照走，現在是屬於自己的音樂，表演上更能不受拘束，「
自在許多，隨興發揮也比較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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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ker的大野心

問老蕭，未來獅子想挑戰多少人數的演唱會？「人數一直不是我在乎的，你說10萬人的鳥
巢，那個音場絕對會讓你吐血。」略略坐直身子，老蕭繼續說道：「目前就是希望大家聽
到我們的歌，相信只要你聽過，一定就會喜歡。」

他換上一副教育家口吻：「大家看到我們吉他手的技術很高明，進而想去學習，將來我們
社會就會多了一位吉他手。如同我們過去看樂團演出，就會想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玩音樂
。所以現在要做的，是希望更多人能更普遍的去愛上音樂，並且願意了解與學習。我非常
不想這樣講，好像大家不懂音樂一樣。但我是真的想這麼做。」

但這件事，難道個人身分的蕭敬騰無法做到？「做不到，因為個人的蕭敬騰沒有所謂的音
樂性。」直言個人的蕭敬騰，只是站在台上唱歌的歌手，純屬娛樂性質。真正實際演奏的
機會，頂多是在演唱會上表演一、兩首曲目。

談起幾個月前上大陸節目做了一大段自彈自唱的表演，他直呼，這是近期最快樂的時候。
「玩音樂跟在台上唱歌是兩件事，而且是兩種人。」話題帶到兩岸的音樂環境差異，蕭敬
騰認為自己在大陸的定位比較像個音樂家，台灣這邊則多半還是認定他是一名歌手。順勢
抱怨台灣目前的音樂產業裡，歌手相對起音樂人多得太多，「而且很多歌手能力很差，我
必須這麼說。」我們打趣道，採訪他是件樂事，因為得到的回答都無比真實。他笑說只差
髒話沒講出來而已。其實如此直言不諱，何嘗不是一種搖滾？

如果以10年為一個世代的計量單位，做為歌手的蕭敬騰已經成了這個世代的流行音樂裡極
重要的記憶與符號。再往下一個10年推進，彼時的獅子合唱團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會影
響很多人，而且是正面的影響。」老蕭說自己的理想是做教育，音樂只是達成這個理想目
標的媒介之一，另一個則是籃球。

「我到現在的位置是用了10年時間，其實也沒有走到多了不起的地步。做為獅子的主唱，
下一個10年可能也不過走到現在我所達到的程度。但我還有熱情，相信從現在開始做起，
到時可以影響許多人，並且能夠朝下一個里程去實踐夢想。」至於那個夢想是什麼？「還
是做教育，沒有改變。」這位染著藍紫色短髮，並披著一身搖滾外衣的29歲樂團主唱，給
了我們如此的回答。


PROFILE

> 團名：獅子合唱團
> 主唱：蕭敬騰
> 生日：1987∕03∕30
> 星座：白羊座
> 最愛歌手：Michael Jackson
> 座右銘：音樂是我生命
> 對自己的期許：堅持
> 團長兼吉他手：力Q
> 生日：1986∕05∕09
> 星座：金牛座
> 最愛歌手：蕭敬騰
> 座右銘：人生沒夢想，跟鹹魚有何分別
> 對自己的期許：當個好青年
> 吉他手：鄒強
> 生日：1986∕05∕16
> 星座：金牛座
> 最愛歌手：無
> 座右銘：無
> 對自己的期許：當個好爸爸
> 鼓手：阿矩
> 生日：1988∕08∕15
> 星座：獅子座
> 最愛歌手：椎名林檎
> 座右銘：莫忘初衷
> 對自己的期許：當個好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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