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加反思 - 蘇打綠樂團 Sodagreen Band

Hi，我是昨晚批評蘇打綠的香港打粉。
Disclaimer：昨天有人說不開心就不要在版上將負面情緒加諸於別人上，也許這篇文一樣
有話你是不喜歡的，所以不喜歡就不要看啊。阻止他人發表意見的舉動，會讓人反感。

睡了一覺，還大汗淋漓地行山了一整天，心情和緩了許多。看過各人的貼文，再審視自己
的言論，我有點新的話想說。

本來我真的真的沒想過一篇發文會引發這麽多口誅筆伐。畢竟我以前追其他星也很愛在群
組或一群有共同興趣的同學中發表意見，當中不乏批評，例如「這張專輯沒以前的好聽」
，但一直也相安無事。所以，昨天收到那麼多苛責也感到很訝異，情緒高漲時特別容易感
情用事，回文的語調隨之越趨偏激，為此深深地抱歉。不過，試問語氣不和緩的只有我一
人嗎？撫心自問，我發文底下的留言沒有更加激進和帶侮辱成分的嗎？叫人離開的、補腦
的難道不偏激嗎？為什麼反對的聲音就是粗暴，護航的就是溫柔？

還有，我也為我過份合理化新聞報導，我的錯誤理解使我誤會和栽贓了蘇打綠，誣蔑他們
背棄初衷和諾言，是我的錯，對不起。冷靜地想，After Summer又還沒公布詳情，我又憑
什麼指控這是In Summer的複製品呢？思想欠周詳，是我的錯。不過說實話，到現在我還
是覺得林暐哲在金曲獎的言論是指向In Summer後便會休團，當然那是因為我對「覺得」
、「直覺」這些字眼敏感性不足吧。但，很多人又何嘗不是事後孔明嗎？誰對誰錯現在都
不重要，或者我們多多少少都有錯吧，誰不是用自己的切入點來剖析之前的新聞報導呢？


經過一天稍微平息了心思，我領會到的是，我們的觀點和理解往往取決於看事情的角度，
以致縱使是閱讀同一篇新聞報導，我們得出的結論都可以截然不同。

之前看過英國衛報的社評，筆者說支持和反對脫歐的人看到不同的傳媒報導，都會覺得報
導在倡議自己的意見，所以縱然報導隱含的意思是反對自己的立場，他們都會在預設思考
框架下篩選維護他們意見的文字。所以，聰明的記者或新聞評論員喜歡利用人性的弱點和
看事物的盲點，寫模稜兩可的文章，以取悅兩派讀者。這也跟陳可辛導演的電影風格有點
類近。《中國合夥人》本來是講述做中國夢，但很多向來不太接納中國的香港人居然都看
哭了，是因為他們覺得電影在影射七十年代努力就可以向上流動做中產階級的香港精神。
由是觀之，相同的內容在持不同立場的人眼中會呈現出大相逕庭的解讀，這也是文字、藝
術跟科學理論不同的地方吧。

另外一點我想到的是關於一言堂的問題。經過這次發文，我感受到群眾壓力的可怕，一邊
看評論，一邊感到很緊張，心跳加速，手也一直在抖。我想，為什麼要把氣氛營造到那麼
兩極化，儼如一場正邪大戰，反對者像被集體批鬥的呢？我也在想，青峰當初出道受過那
麼多觸及性別特性的謾罵，承受的壓力是我昨晚的一億倍吧，昨天的我已經那麼害怕，更
何況被人身攻擊的他呢？


可我最想說的是，我們身處的社會，無論是虛擬世界裡的討論區，還是現實世界裡的公民
社會，不也是一個個的一言堂嗎？數字版的一味反政府、反女權；台灣青年人的反核能、
反商家；香港激進派的反中國、反「和理非非」、反發展；香港建制派的反拉布、反抗爭
、反本土主義。有些反對是理性的，有充分理據支持的，但當這些理論或意識形態集合，
形成一股強大勢力時，群情洶湧之下，當你有不同意見或跟主流風向不一樣的言論時，你
會被冠上叛徒、左膠、腦殘、壞人等的稱號。 我們口口聲聲吹捧民主自由，但一有人在
所屬社群違反當中的潛規則而觸動強勢的神經，就會被惡意攻擊甚至被驅逐離開。

但，這種鼓吹非黑即白的一言堂文化有意思嗎？縱使沒有文字獄、顛覆國家政權的罪狀，
但被千夫所指確實會讓人害怕發表異見，寫什麼都先自我審查，反覆考量有沒有傷害到誰
，最終只會淪為盲目護航、只有單一價值觀的小圈子論壇。記得高中曾經到內地學校交
流一星期，我問接待家庭，你們多看哪一家報社？他們說，他們大都不看報紙的，因為所
有報社都被官方審查過的，都是官方喉舌，也沒有必要看吧。聽著我覺得很唏噓，傳媒不
是監督政府的第四權嗎？怎麼他們的話可以如此沒份量？

我明白以報紙比喻討論區未必最恰當，可我想帶出的是，如果只有單一聲音和意見，跟討
論區或留言成立的原意背道而馳嗎？援引伏爾泰最廣為人知的名言：「我不同意你的觀點
，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這也讓我想起台灣音樂的可貴之處，在於它能容納不
同獨立音樂人，縱然他們跟主流音樂未必一樣，才能讓蘇打綠、張懸、陳綺貞的音樂被聽
見，而且一直有人薪火相傳。假如台灣樂壇像香港一樣被大型唱片公司壟斷，排除小眾音
樂，想必會大大削弱多元性。退一步想，〈他舉起右手點名〉不也是在說要尊重弱勢嗎？
好使移民、同性戀、猶太人的聲音不至於在本地人、異性戀、納粹黨的強勢下被消滅。思
想暴力和集體霸凌很可怕，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但當群情洶湧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
人云亦云，被洪流所倡議的價值觀所左右，站在大眾的一方，逼迫異己走到孤單的角落，
陷入孤立無援的死胡同裡。這豈不是得意忘形之下放棄獨立思考嗎？

好，說了那麼多，我也想說說我對蘇打綠的感覺。雖然素未謀面，但我真的很感謝他們會
用PTT討論區跟觀眾互動，還要是堅持了十二年，這跟一般藝人每天發張起床自拍照然後
問安是不同的。除了感動，我都想不出更好的話。昨天的發文傷害了青峰，令他感到良久
沒有過的傷心，說實話我也感到很愧疚，畢竟我也沒想過這一番言論會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啊。其實我是個只有三十九公斤的標準瘦子，很多人看到我都會說吃多點啦，所以我常常
想，青峰比我高多七厘米卻沒有重我很多，他真人一定是瘦得好誇張了吧。每每想到一個
這麼清瘦的人卻要跑多場演唱會，常因為想為留言版上的紛爭解圍，或者是籌備演出和專
輯，而熬夜到第二天的早上，我就覺得有點痛心，也深深體會到蘇打綠是真心真意地為觀
眾著想的。所以容我再次誠懇地為自己昨天的魯莽和衝動抱歉，希望蘇打綠明白我的出發
點也不是想要傷害他們啊。

唉最後最後，如果大家還是覺得我這篇文章的語氣不夠和緩，實在是非常對不起。縱使青
峰說溫不溫柔不在於文字能力，而是心底裡願不願意，但我是真心很想溫柔而堅定地表達
我的看法，奈何文字功力深厚的人是不會理解中文差劣的人寫文章時會覺得多麼地詞窮和
吃力，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當年高中公開試中文科是拿D級的，差點就不及格了，看我
整篇文章多麼粗淺和文句不通你們就明白吧。所以呢，我在此呼籲年紀輕的打粉多讀中文
書，不要像我中文爛成這樣子，日後應該有助減少誤會和紛爭啊。


祝蘇打綠在餘下的表演順利！
祝各君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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