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藝術家蔡依林的拼貼藝術。 - 蔡依林 Jolin Tsai

在重新定義任何事單就表面來看何謂「突破」一詞所代表的涵義之時，
有時只要回歸本質，做出一點小改變、燃熳出一個小亮點，
何嘗也不是一種「突破」。




一個唱跳歌手所要背負的原罪，
往往在於下張專輯眾所期待等著看你會端出什麼新東西、是不是又練了什麼新舞蹈、
又或者是嘗試什麼新舞曲、將又會蔚成什麼新風潮不說，
對蔡依林而言，
或許更多了造型上求新求變例行性得要背負的放大鏡檢視，然這也罷，
擺脫唱跳歌手不會唱歌的枷鎖、
擺脫詮釋快歌永遠比抒情歌部分較為擅長、
或者是更殘酷的，這樣說吧，
對於每次新作品推出總賣命學習更高難度舞技已成為個人註冊商標的她，
除這些不得不施加在她身上的原罪外，
她背負的，還有那些早被她養大的胃口。


個人即是被她養大的重口味。




老實說，在《MUSE》發行之前隨著專輯消息鋪天蓋地地慢慢釋出，
從造型，乃至歌曲、製作陣容、封面、主打決定、吊人胃口的音樂錄影帶預告，
這才突然發現，這次居然不是以又練了什麼玩命的新舞蹈為賣點，
這樣的遺憾，在經過大藝術家MV首播之後，仍是愁著「這樣就結束了嗎？」。


專輯卻是一個美好的拼貼藝術。





《MUSE》明快地將整張專輯分為快節奏的上半場，以及抒情歌的下章節，
而特別是Beast這首歌的位置，恰巧更為舞曲及新意曲風歌曲的編曲分水嶺。

曲順的編排在初聽這張新作品時即浮現張惠妹《你在看我嗎？》同樣的巧思，
只是後者以抒情歌曲揭開序幕貫場之後再至後半節奏愈發強勁的嗨歌，
這張專輯是以重拍的舞曲開場魚貫之後慢慢接至簡單本質的抒情歌曲。

而不同於上張專輯《Myself》以串曲連貫起整個主題的一氣呵成，
《MUSE》巧妙地是利用此方式處理聆聽者聆聽整張專輯的情緒連貫性。

這類曲順編排巧思成功則帶出情感層次，銜接流暢，意猶未盡，錯覺快速，
弄巧成拙則成為精神分裂的大雜燴。
以《MUSE》來說，個人覺得已做到前者，
當然，張惠妹亦是。


再者，大藝術家這首帶有新意作為開場後接續登場的歌曲，
接連的幾首快歌，風格接近。

大藝術家本身即是一首令人驚艷的作品，
有著在她作品中少見快嘴作為主歌的架構，仍舊維持一定記憶點的副歌，
重拍bass過場音樂solo後旋接著空靈的過場旋律，
彷如彩繪玻璃般由各種不同鮮豔色片組成的瑰麗。

之後Dr.Jolin、迷幻、十三號星期舞、Beast則是個人第二個美麗的驚嘆號。
在《MUSE》 聽見編曲近似西洋當道電音歌曲的輪廓是一個驚喜，
雖是節拍沒那麼下猛藥的輕電音，但也實叫人眼睛一亮，
再者，這類歌曲在國內唱跳歌手作品能時有耳聞，
但能這麼風格近乎一統地一輪聽下來，實在是大呼過癮。

編曲之外，蔡依林的嗓音當然也是一個亮點，
個人特別覺得她微甜輕柔的嗓音十分適合演繹這類的輕電音歌曲，
歌聲節奏化學反應的相輔相成，人唱歌而非歌吃人。

輕柔嗓音在Dr.Jolin洗腦片段是加深印象，賦予聆聽者對歌曲的好感提升。
咬字問題在十三號星期舞反成為一種俏皮，尤其特別喜歡星期五尾音拉長。
迷幻的氣音是種魅惑，Beast的迷幻是舞池下的慵懶性感。


然而，或許是已熟悉她的舞曲風格，
不外乎簡單，琅琅上口，直白有時又輔以帶點幽默的歌詞，會心一笑。
《MUSE》的舞曲卻難得有這麼不直白至帶點廉價感的歌詞加分。

迷幻歌詞中僅簡單便以性感感性兩字主軸精準繪出歌頌對象的本質，
藝術家與愛情關係寫入歌詞的大藝術家，還有著神來一筆符合時事的淡定。(重點還押韻)
Dr.Jolin狂歡的天馬行空，十三號星期舞描寫單身女子生活的貼切，
編曲歌詞同樣複雜難以馴服的野獸，在聆聽容易消化的快歌之餘，
同時消化的還有賦予舞曲靈魂的漂亮辭藻，
實屬難得。


然而，在上半場結束之後，是另一場驚喜的開始。



我們先來說說柵欄間隙偷窺你。
充滿新意的歌曲、「這好像是蔡依林很少嘗試的曲風」、馬戲團風格。
這類形容詞再聽這首歌時多少會從腦中一閃即過，
個人認為這是她玩的最有趣的一首作品。

歌名即給人一種偷偷摸摸的聯想感，
編曲亦是。主歌編曲簡單地的幾個節拍構成一幅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前進，
不被誰發現，像個跟蹤狂。欲跟蹤直到你愛上我的那份不敢明說，卻又澎派愛意掩飾
不住的神經質。

而這首歌藏著另外一個亮點是她的假音，自然流暢。
先別說愛的咬字也特別有味道。




最後是慢歌。


作為唱跳歌手，往往為人遺憾或詬病的即是快歌好過慢歌，
如果直白來說。

而老實說，
在蔡依林過往作品之中也並非沒有這個問題。
不是一首太紅的抒情歌曲蓋過了所有抒情歌曲的光芒，
即便是抒情歌曲製作趨於小品，導致記憶點不足，忘記了歌曲的模樣。
再縱使是知名度較高的專輯，也會有一兩首突然會忘記旋律的抒情歌。
以個人來說，就實在突然想不起來降落傘、非賣品、節拍器這些抒情歌曲的輪廓。

然而《MUSE》經過前半段輕快節奏之後，
再至柵欄間隙偷窺你新鮮曲風過渡，接下來的抒情歌，勢均力敵，
有著明確的主題，或是有其特色的編曲。


彩色照片怎麼說，
一看歌詞即了解這首歌所被賦予的意義。
人的哭點可以很多，但你是否曾看著以前的照片，細數以前曾經有過的種種，
不管是酸甜苦辣，或早已滄海桑田，看著很久時後前的的青澀模樣，想起了當時參與了
你美麗人生階段的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卻久不復見。那些細數著照片回想起過去美好時
光不經意流下的眼淚，掛淚也好，大哭也好，交織出了這首彩色相片。


詩人漫步在前幾篇文章已諸多討論，
由許哲珮譜寫的這首作品經過音樂錄影帶的包裝之後意外成為個人不自覺重複聆聽最多
次的一首抒情歌，以及重覆觀看最多次的音樂錄影帶。
比起悲情至令人柔腸寸斷的商業、狗血、重口味，
有時這樣類似簡單帶過的輕描淡寫，同樣是受傷，這樣的受傷，卻更能凸顯一點堅強，
也更容易體會出那一點堅強的背後，是更脆弱的脆弱，
感受到的惆悵情緒也更為深長。


有人則是個人認為專輯裡，第二首令人驚艷的好作品。
它是首小品歌曲沒有錯，但是是首不無聊的小品歌曲。
歌詞的層次是循序漸進的，有著對於生活與愛情的樂觀，
而編曲也是從一開始簡單的節拍至最後想要跟你跳起舞帶起來的澎派，帶來一絲明亮感，
再至首尾呼應的巧思有了完整度，精彩。


令人印象深刻的副歌旋律堆疊馬賽克後，
我是首赤裸裸剖視自我的自白，與告白。
而曲目編排為最後一首的這首歌，除有著專輯即將結束的意義，
初聽時看著歌詞，竟也有種開完演唱會後人去樓空，獨自一人面對台下空無一人的寂寥感
。


舞曲之後，是不輸舞曲的抒情歌。
飽滿了一張專輯。



個人對蔡依林的片面了解，是她有著吹毛求疵的完美主義，
求新求變，力求完美。
但我卻感謝她不完美，也因能有不完美的空間，
她才能繼續朝著更臻完美前進。


縱使少了舞技上的「突破」，
但做為一位歌手，回歸音樂上本質的「突破」，
這不才是最難突破的難能可貴，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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