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溥數位與類比的迷思@敦南誠品（下） - 安溥(張懸) Deserts Chang

四、【為何黑膠會曾經沒落又重新崛起】

所以......然後，那我把第四點講完了。請大家看一下我畫的圖好了。哈哈哈
哈。」

每張投影片上除了文字還有安溥畫的插圖，逗趣靈動。

「對，這是我要講的，我已經講完了，所以請大家看一下我畫的圖......

我不是一個收藏黑膠很多的人，事實上連 CD 都送得差不多了。我大概二十多
歲的時候做了一次斷捨離，我把所有的收藏品，就是演講比賽啊、作文比賽啊
曾經得過的......我以前有 Pink Floyd 全套的 CD 跟黑膠，但是二十多歲的
時候突然覺得，不管是比賽賺的錢還是什麼，其實依然是爸爸媽媽保護下給我
的東西。

以前在打工的那年代，我最大的覺悟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重要的是我拿我
的人生幹什麼，所以我把所有身上除了我以外，我認為真正值得別人收藏，真
正有價值的東西，因為那時候全世界我認為最沒價值的就是自己嘛，所以這些
東西跟著我幹嘛呢？我把它全部送給會喜歡的人，所以我身邊的 CD 非常非常
的少，黑膠也是，但是它剛好都滿足了我今天想要特別介紹的一個部分。

歡迎大家今天走的時候帶一張 CD 或黑膠走。我給大家挑 CD 或黑膠的經驗是
找一個你自己喜歡的播放器，你可以這一陣子都只用它聽沒關係，但是我不建
議找一個超爛的，然後覺得拿它聽也可以聽得跟什麼一樣。建議你如果真的有
心想要開始買個黑膠，哪怕是想要回過頭去聽一聽 MP3 到底音質幫你衰減了或
者幫你阻絕了多少可以聽到的東西的話，還是要找一個三千塊以上的播放器，
我覺得還是比較好的。

這個東西就是我們一起挨餓，不用挨餓，但是省點錢少買一點 ZARA 就可以做
到。 ZARA 的衣服，你知道明年你也不會想穿了，而且都是塑膠做的雪紡哦！
順便抨擊一下人家，我就是個憤世嫉俗的人！好。

像這個的話（拿起陳淑樺《跟你說，聽你說》），就是我覺得它在盤帶錄音的
年代裡面非常優秀的一張專輯，你想要知道為什麼黑膠能夠給你更多細節以致
於聽起來溫暖、好聽有質感，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典範。你可以拿它聽一遍，再
去聽 YouTube 別人上傳的音檔，然後再看看找不找得到錄音帶或 CD ，可以拿
同一首歌聽一遍，你就知道陳淑樺她依然唱得那麼好！ MP3 不會讓她唱得不好
，但是你有時候想聽音樂跟她唱的好壞無關，而是在於那些些微的振動，一點
點泛音或一點點呼吸，一點點口氣，它甚至錄下了當時的空間感，就是所謂的
air ，或者是 room 這件事情。

我們講一場好的演唱會也是這樣，空間處理得越好，越不會 feedback 。臨場
感越高，通常不是來自於麥克風，抓著它唱到死，而是來自於你覺得它很有一
個空間，有一個景深，你就會很想知道今天音控師是誰，為什麼可以把這空間
處理得這麼完整，張力這麼強，所以錄音工業有部分的概念也是來自於這個。
我就很推薦拿這個東西來當範本。

講了這麼多，今天請瑞家簡單幫我們播放一下。我自己非常喜歡的一個樂團，
在80年代，因為我錯過了那個年代，那時候我還在看小虎隊，在跟我妹妹講說
其實草蜢比較帥，我那個時候還沒來得及聽他們，是我青春期的時候才拿回來。

我們先給大家看一下這個黑膠。剛剛講到樹脂、蟲膠唱片長這樣，但是我們現
在看到的黑膠為什麼變成潮流？或者是我們講藝文活動裡面的青年愛好，除了
你可以有一個更大的封面，像張畫一樣繼續收藏以外，剛剛你看到的這個唱片
還有不同的顏色，這是 PVC 的好處。

自從有了 PVC 做的黑膠唱片以後，不但保存性跟穩定性更高一點，還帶來了藝
術化的價值，就是我們可以把它染成紅色的，你可以把它染成像這個感覺上有
石紋跟樹紋，甚至可以是透明的，或者是紅色的，或者是螢光粉紅色的， PVC
的好處就是這樣，歡迎大家來承認一下有時候我們也愛塑膠。

好！那 Can ， C-A-N ，罐頭樂團，是80年代我自己非常非常喜歡的迷幻搖滾
樂團。我帶了他們的兩個版本。」說著邊拿起黑膠介紹。

「但這個不是原版的，這是他們後來再出的，所以你才看到 PVC 這個材質，他
們選用的特色，但是他們早期的版本是黑膠，還是黑色的，因為那個時候......」

到了副歌嘶吼，蓋過了安溥的聲音。安溥也跟著 yeah 提高了音量：「我覺得
喜歡黑膠的人，建議可以從另類迷幻搖滾跟爵士音樂開始聽。日本早期在演歌
時代出的黑膠唱片傳到臺灣來以後，我們看到很多很多早期的臺語歌手或者是
有受演歌文化影響的歌手，那時候大量的錄音都非常值得用黑膠再聽一次。

有聽過黑膠可能就知道它們被轉成數位的年代，從盤帶再錄回數位，用數位的
方式記錄下來以後耗損了多少，包括空間或環境，或者是一些歌手，尤其是弦
樂器的高頻，其實衰減得滿明顯的。在數位錄音裡面，有一些毛邊就不復存在
，在 MP3 上，很明顯聽得出來，哪怕是 CD 都是這樣。

好，再給大家看一下，今天我介紹的，如果有興趣都可以再聽一下。」說著就
跟著歌曲搖滾的節奏一起唱。

「我今天順便給大家看一下，這個是我的朋友，但我自己覺得我是他們的歌迷
啦，這是來自於 Skip Skip Ben Ben 發行的黑膠，這張專輯叫《鏡中鏡》。

比較特別的是在這幾年，臺灣樂團也開始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用黑膠的方式做
特別版，斑斑為了這張唱片費了很多心力，就我所知，這張的確是在8軌的盤帶
機上錄的，有一個基礎的認知是，她因為了解黑膠對應的是比較適合在盤帶機
工作，所以她也用盤帶在做，中間有回到 digital recording ，回到軟體上面
再做剪接或者是修飾音色，但是她混音跟後期又回到盤帶機上面，所以我可以
說她的母帶成品就比較傾向是......我們可以慢慢把它 fade out 。謝謝。」

安溥的話夾在極大聲的黑膠樂聲中，她必須用力說話才能使聽眾聽得清楚，後
來音樂變小聲後好些。

「比較像是我比較推薦的處理過程，因為最後還是在類比上面，再用類比的方
式產生產品。如果最後還是 digital recording 的話，還是數位錄音的話，再
把它壓回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得到的依然是一個已經被衰減或限制過的成品
了，那又何來一定要用黑膠聽這樣的道理呢？

給大家看一下，這也是我想要給大家看的範例，就是 PVC 。我們現在知道黑膠
唱片之所以被年輕人廣泛的喜歡，除了封面基本上可以很大，擺在家裡很漂亮
，不像是 CD 小小的一張以外，也來自於現在的黑膠可以做得很『漂釀』。

在這個段落裡，我們要播的下一個是我自己很喜歡聽的德國實驗電子先鋒
Kraftwerk ，有人聽過他們嗎？

黑膠看似在全球的音樂潮流現象裡面或者是社會文化現象裡面曾經有沒落，幾
乎有要被淘汰或驅逐的現象，但是90末，我們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就說，除
非有更強大可以記錄比它更多細節的載體被發明，不然的話，我認為它可能在
市場上會有萎縮的時候，但不會被淘汰，因為人類不會真的淘汰已知道在紀錄
過程裡面最好的方式，但是可能是因為這幾年希望出去野餐或者是去在外面幹
嘛的時候都可以聽音樂，所以黑膠不再是你的第一選擇，對吧，我們必須承認
人類聽音樂不是時時刻刻都追求完美的播放或者是完美的聲音，有時候只是拿
來滿足自己我現在想很 high 或現在哭哭，我想要在手機裡聽到什麼而已。

所以剛剛講說我對於黑膠的一些建議就是如果大家都沒有一些還不算有基礎的
認知，我很建議大家從30年代以後的爵士樂開始聽。你可以找80年代那個時期
的許多另類迷幻搖滾的作品，然後在2010年以後的另類搖滾樂團，所謂的另類
搖滾泛指所有連 Hip-hop 歌手或什麼我都開始推薦。

Daft Punk ，傻瓜龐克在這幾年，我覺得算是全球做某些電子音樂的先鋒或者
是最熱門的人選之一，他們把自己的母帶處理得超級好，他們的黑膠就是我非
常非常推薦要收藏的。我自己很常聽的德國電子樂先鋒，他們叫 Kraftwerk ，
我也建議大家聽聽看80年代，除了迷幻搖滾以外的電子樂。

90末的電子樂， DJ 還有在支撐黑膠市場的現象，因為樂團其實都已經開始用
compressor ，用數位錄音，就是要比那個 dB 值，出去就是要炸光，所以90末
有很多樂團在 CD 的錄音表現上面都會因為想要一開始音量就很大，於是不惜
代價把聲音壓到破了，如果有人常聽90末的樂團會發現有這個現象，但那時候
有點像是現在蝦皮購物跟 PChome 大量競爭的年代，比如說六個小時不含運費
送到家或什麼，或送誰到家或再把誰送去......

那是一個廝殺的年代。每一個人一副我就是要跟你比大聲，跟音樂的潮流現象
，年輕人需要抒發出口也有關係。你如果開始放柔美、細節好多的音樂，人家
覺得你弱！但我一出來電吉他就比 Bon Jovi 還要吵就贏了這樣。這是我自己
觀察到的，當我是年輕人的時候，我發現我旁邊朋友在講的大部分都是這些字
眼。

如果你會喜歡聽電子樂的話，黑膠也會是你非常好的選擇。與其說要聽 CD ，
如果你是聽電子樂的人，我認為有幾個你喜歡的作者或 DJ ，你看到了就可以
把它買下來，說不定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80年代的電子樂也很棒！

我們再來播一下。 Tom Waits 也是我年輕時候非常常聽的。我現在還是不懼怕
別人說只要聽 Tom Waits 就是死文青。我就是文青怎樣！對，好，哈哈。

我最近的理論其實是只要不是假的就好，對不對，你管我是不是文青，我好好
活著就是了，對啊，文青也有活得很好的。

所以我就是不會很害怕向別人承認說我每年十二月都會播一個月 Tom Waits 陪
我整理房間跟寫日記。 Tom Waits 對我來說是一個影響我非常非常大的歌手，
他跟 Neil Young ，我們今天 Q&A 的時候會播 Neil Young 的現場錄音，他們
兩個是我覺得在西方搖滾樂裡面最值得參考的，因為像你們長大的年紀，普遍
那個階段應該都是已經在電腦上面或是在 CD player 上面聽音樂了，所以當你
們如果有機會去聽70後到千禧年前的鋼琴專輯或民謠搖滾，哪怕是另類民謠搖
滾，尤其是 songwriter ，就是創作者意志很強大的樂團，通常都會有民謠形
式的演出，去聽一下，然後再回去聽 CD player ，你就會發現混音在 CD 上面
做的 mastering 跟混音，跟在黑膠上面當年的處理是完全不一樣的。

連 Pink Floyd ，平克·佛洛伊德或者一些超級樂團都是。如果你真的是在90
年代長大的人，除了爵士樂跟電子樂依然是我非常推薦的，就算是90末的電子
樂 DJ 都還是在黑膠市場上面有非常出色的混音表現。

樂團的話，我覺得在那個年代比較混亂，因為大家可能不太喜歡用黑膠，但是
還是有另類搖滾的樂團把混音處理得很好，反而像 Oasis 的黑膠，我那時候聽
的時候就比較沒有那麼深刻的感受，但他們在 CD 上面藉由數位錄音產生出來
的音響，就是編曲或是聲音處理的表現，當時對我來說還是非常非常非常強大
的！ Radiohead 也是這樣的。

所以我反而覺得它其實倒過來的聆聽體驗，像 Radiohead ，或者是說90年代我
很喜歡的 Smashing Pumpkins ，非凡人物合唱團，或者是 Oasis ，他們的話
，如果你是因為 CD player 或 MP3 的關係那麼認同他們的音樂處理，再回去
聽黑膠，你應該聽到的是完全一個新的處理工程。

像 Neil Young 他們一開始就是在黑膠唱片的年代慢慢進入到數位錄音，他們
不是一開始就誕生在數位錄音的年代，聽他們就是從黑膠開始聽，再去聽 CD
player ，你就會發現混音處理就是為了把母帶精緻化，因為怕盤帶耗損得比較
嚴重，有很多東西要重新打磨，吉他的音色要做一點修正，它是完全不一樣的
混音結果，在黑膠跟 CD 上呈現程序是完全顛倒過來的，它們的理由跟成果也
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給大家順便看一下，其實是我沒有拆封，捨不得拆的。當代樂團現在都在做
黑膠了，就是大家都很缺扇子這樣，大家都很缺封面精美的扇子。

Sleep Party People 是我自己很喜歡的樂團。我最早聽到他們是在 MP3 上面
，就是在 YouTube 上面，然後再認真托朋友從國外買專輯回來給我，因為在千
禧年後到2010年中間， CD 市場不斷的下滑，也因為 Steve Jobs 的關係，我
們的史提夫叔叔，他讓 MP3 播放器變成了音樂市場上的主宰，而不再是音樂本
身了。

所以那個時候連買 CD 的人都開始大量減少，華語樂壇更是如此，中間唱片公
司也是出來呼籲說要反盜版、要買回 CD 啊， CD 還是很珍貴，還是聽 CD 好
。這個時候你就可以笑他『聽 CD 那還不如聽黑膠』，但是現在唱片公司也都
重新出黑膠了，你看他們默默的就沒有再講說『買 CD 是最好的選擇』，他們
就慢慢改成『買 CD 是好選擇』，是我們希望你有的選擇這樣，對不對......
不好笑。

Sleep Party People 的這兩張專輯是他們來臺灣表演的時候我買的，所以我就
捨不得拆封，他們就真的很好看。

我記得那個時候一張是六百塊，六百塊還是七百五？所以現在黑膠成本還是比
較貴一點，但是有時候當代樂團的選擇就是這樣，因為當代樂團藝術性在封面
上都要求滿多的，所以說不定連印黑膠的外殼材質都會特別選過。如果你想要
有收藏性或你對於繪畫藝術很喜歡的話，把它當作封面收藏，我覺得也是很好
的當代投資。這個建議是提給大家不要只是看到黑膠就買，你要知道有些東西
是收藏價值很高，有一些是播放價值很高，而不是買了黑膠就能保值，有時候
不是這樣。

好！這個是 Joni Mitchell ，這也是我想簡單放一下。

今天有人生日嗎？ Joni Mitchell ，沒有嗎？有！欸，好！那我們來放
〈Happy Birthday〉。1975年版的〈Happy Birthday〉！看看它穿越了四十年
後如何在今天跟你說生日快樂。

Joni Mitchell ，喜歡的人可以去找來聽聽看。這位創作女歌手，她是我認識
過對於吉他跟吉他技巧大概最高的女性創作歌手之一。所謂高的意思是在她的
創作生涯裡面，她發明了無數的吉他調弦方式，多到她自己都記不起來。她還
雇請了一個專門的助理，一首一首聽她的歌，把她的調音寫譜寫出來。她是一
個對於聲音藝術的先天敏銳度高到你只能說謝謝外星人把她送給我們這樣的人。

它受傷了嗎？啊，你聽不到是不是？對不起。但是......哦，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放錯張了。我放成 Joni Mitchell 另外一張了，還是說其實我第二
張沒有帶來？那我們來放這一面的〈I Had A King〉，不好意思，給大家聽聽
看。

所以吉他 tuning ，就是在調音跟頻率振動上面的表現也許是聽流行音樂的人
最常接觸的，你可能不是馬上就能辨認大提琴或小提琴或是弦樂的編法衰減了
多少，但是吉他，尤其是木吉他，可能感受就差很多了，所以我想要今天簡單
示範性的給大家聽聽看。

在放的同時，我再講一個我去年拿到的，李壽全老師送我的禮物。李壽全老師
是我從第二張開始的製作人，他後來總是給了我許多空間，甚至讓我自己當製
作人，他算是生命中啟發我最多的活人之一。

如果你們聽了覺得還滿有興趣，都歡迎你們回家再去找 CD 來聽，你可能在播
出的瞬間就會發現 CD 跟黑膠的差別。

李壽全老師經歷了很多音樂的歷程，身為創作歌手很被肯定，但他一直是個製
作人，就像李宗盛一樣，我們現在去聽他的演唱會，但他早期的時候除了自己
也出專輯以外，他都是非常優秀的製作人。

這是他的三十週年紀念版，去年是《8又二分之一》這張經典的華語唱片發行的
三十週年。李老師為了這個特別飛去 L.A. 重新做一次黑膠跟 CD ，做了
remastering 。我今天特別想要推薦一下這個部分，雖然我們可能還播不到。

《8又二分之一》剛好跨在一個大家可能用錄音帶聽這張專輯，後來 CD 比較好
的時候，其實有為了它特別去刻 CD ，但是唱盤的時代，黑膠產量也很少，所
以重新有了復刻版，可以聽聽看在華語專輯裡面重新回到當代再去製作三十年
前的母帶出來的聲音跟我們中間這三十年只能用 MP3 或 CD player 放有什麼
不一樣。

我相信對於李壽全老師來說不只是紀念性的價值，而是因為結果也不一樣，所
以他特別做了黑膠專輯，大家可以聽聽看。


五、【Q&A】

在慢慢 fade out 的歌聲中，我們有短短十五分鐘的 Q&A 時間，謝謝大家聽我
講這麼多。我們有十五分鐘的問答，看看有沒有人想要現場互通有無啊，或者
是有沒有事情想問啊，有嗎？

我永遠不推薦......有一個歌手張懸她前四張專輯的黑膠，哈哈哈。因為我是
一個還沒有去研究過做黑膠 remastering 或者是混音工程的人，所以如果哪天
莫名其妙出了黑膠，你千萬不要買哦！」

聽眾問：安溥你好。我今天買了一整個套組的黑膠......

「你買誰的啊？」

聽眾：就你很熟的那位歌手的樂團。

「什麼？」

聽眾：就韋瓦第計畫的。蘇打綠的。

「蘇打綠就蘇打綠啊！」

一片笑聲。

聽眾：因為你之前不是說你很熟的那位姓張的張懸歌手......

「自嘲跟講出別人名字不夠開朗有自信是完全不一樣的。好！來。」

聽眾：想問一下，你對他們的這一套黑膠有什麼樣自己的看法？

「哇賽！你看起來眉清目秀很溫和，原來是來踢館的啊。好。我這裡就給你一
句話！就是我還沒聽過......(漸弱)

這是真的，因為從去年重新要復工開始，我一直都在演唱會的製作案上，我當
然最近也很認真在考慮說身兼演唱會製作人這件事情工作量真的太大了，大到
我不確定我會不會沒辦法同時把製作人當好，我又沒辦法把歌手的狀態做好，
但我還是會盡力，我覺得這一次其實已經順利很多，所以我很有可能會過關，
我也很有可能以後可以慢慢把工作交接給已經有一起同甘共苦的夥伴，這樣的
話就真的比只是外包給誰要來得還有機會把演出當作作品去做。

因為這樣，所以扯回來，我還沒有去聽他們的黑膠。我其實已經一年多沒有時
間在家裡面放黑膠或什麼，這也是我自己最常在想的事情。

聽黑膠的時光，對我來說就有點像我可以慢慢煮一頓晚餐，或者是......認識
我的人可能知道我自己會有寫心經的習慣，能夠給自己片刻的獨處時間，我可
能不會播著 YouTube ，我可能會選擇選一張黑膠。那個過程也就是一個修心的
過程，學會慢慢聽音樂這件事情是我給大家聽黑膠最真誠的祝福跟建議。

你如果沒有辦法慢慢聽音樂，真的不用買黑膠，因為對你來說太麻煩，手續太
繁瑣了，你還得保存它，還得去買個播放器。每一個人的人生階段對於音樂的
需求跟對於音樂的投射還有希望得到的回饋都不一樣，所以選擇在那個時間音
樂能帶給你最多的方式聽音樂就好了。

韋瓦第的話，我應該做完演唱會會認真聽一下。」

聽眾：大家一起聽。

「好啊好啊。你現在是在撩妹嗎？哈哈哈哈哈！」

聽眾：還有一點問題想問你。因為我在嘗試拿自己的人生去做個賭注。我有在
寫歌，有沒有一些可以了解作曲體系的方法？有沒有可以拓寬想像力的一些......

「沒有。

你看我從小喜歡德布西，我做什麼也不像德布西啊！但是德布西可能影響我對
於這個世界的某一種珍惜或他影響我去看繪畫，因為我覺得德布西是非常抽象
主義的，很解構的，所以我覺得因為聽德布西，我開始比較能夠看得懂我小時
候在看的莫內，印象派的畫法。

你聽音樂給你最多的不是在你可以從裡面學到技巧或手法，而是在於因為這個
聽音樂的生命體驗，你得到的任何一個細節或感想，從此影響了你的 mindset
，你的思考模式，你感受這個世界的模式，甚至增加了層次與過程，讓你可以
不被這個社會過濾掉太多，反而自己找回更多細節，而這些細節會影響你的價
值觀，會影響你的思考事情理性的邏輯跟感性的衝動，你會決定你在這個世界
上看到什麼東西會心跳加快，看到什麼基本上會保持冷靜，帶著一點防備心，
我們會繼續不斷在音樂裡體驗著這些東西。我覺得是那份體驗會增加你想寫東
西的欲望跟想要寫些什麼的主題，但至於手法跟技巧，我還是會覺得一字謂之
『心』啦。

你有一個想要表達的生活體驗，那去學押韻才重要，去學修辭才重要，學你是
要用對仗的方式、要用頂真的方式，還是要用流行歌曲的方式可以最快表達你
想說的東西，那才重要。如果沒有想要寫的東西，我們很快就會在語言或者是
詞曲的應用上面遇到瓶頸，因為你得到的反饋，別人聽到的東西也就是形式化
的東西，你那時候會經歷比較孤單的過程，所以先去挖掘你自己的生命經驗其
實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聽眾：我自己想做的一件事情，因為你剛剛說一些我的胸部啊、性生活......

「我明明剛剛講的是生理期，其他都只是偷偷置入的。我在講手指啦，男生的
手指。」

聽眾：對對對，男生的手指。

「吼～～～你看。」

聽眾：我會想說，選一系列的作品，圍繞這個主題。

「是男生的手指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眾大喊：不是啦！

「不要不要！臺灣社會真的還不夠開放，真的真的......」

聽眾：是說女性主義的。我有寫過包括希臘神話裡面的女神，因為我覺得變成
月桂葉和蘆荻的女神很冤，男神根本不是英雄是凶手。

「不如說，那就要找出他為什麼是凶手的各種面向跟觀點，而不可能只是說他
是凶手。

聽眾：當然有寫啦！就是覺得他一味追求那個女生而不顧她的感受覺得很賤。

「我覺得音樂創作上也是這樣，如果我們有時候只是一味追求自己的感受，根
本不管這個音樂對別人或對自己來說是什麼的話，那我們也會變成希臘神話裡
的男神，所以增加自己的生命體驗，也許跟別人能夠產生共感的機會或者是深
入性就會比較高。謝謝你。

好！我們還有簡單的兩、三個問題對不對。一個人問一個問題，然後我們還有
兩、三個問題。」

聽眾：我是交換生。我第一次聽到您的歌是在十五歲的時候，現在已經二十五
歲了。（全場哄笑）您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老藝術家。我能夠碰到您，這次臺
灣之行真的是完美了！

「問題不要問了，我們等會兒先出去聊一聊。」大家大笑不止。

聽眾：我想問問題就是因為間接聽到您的電臺節目，您的歌單真的是很豐富，
讓我很驚訝的是您也喜歡 Neo-Soul ，我真的很驚訝。

「我下集還會播 Blood Orange 。」

聽眾：我想替所有的樂迷問一下，下一個作品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具體的音
樂風格是怎樣？

「我無法回答具體的音樂風格，如果我現在說了就是在騙你，或是說我會為了
我講的這個東西有個自己的期望值，就硬把它做成這樣。我只知道我下張專輯
......做做看再說。因為它其實跟我這三年錄音在做的體驗有關，我在做 Re M
的實驗。有人知道 Re M 是什麼嗎？那等我出專輯再介紹好了，免得那時候就
沒有話可以說了哈哈哈哈。

我的專輯今年會錄製完成，只是我先停下來做演唱會，因為我去年初去做了一
些活動，所以原定的錄音期就大量大量的延後，它已經切到了做演唱會的檔期
，所以我們的共識就是先把演唱會做完。今年夏天，當然希望還是可以接一些
商業的演出，然後可以存到唱歌賺到的錢，但另外一部分也會在我錄音的地方
把專輯完成，到時候會跟著新的巡迴表演一起發生，這個是我唯一知道的。

這一次想要解決每次要做演唱會就要發想一個新的東西，這一次之所以停比較
久的時間是因為我很渴望有沒有辦法把演出當作作品設計，於是演出作品是跟
著專輯概念，是同一個階段一起形成的。我覺得它可以解決每一次做完專輯以
後，到了演唱會又要重新被別人解構或者是解讀一遍，任何太具象或抽象的東
西，感覺上又重新定義了專輯的概念，又摧毀了概念，這個東西沒完沒了我覺
得很煩躁，所以我決定一次把它當一整個作品做完。

謝謝你期待，我也會期待我自己趕快完成它。然後你的外套很好看。謝謝你，
謝謝謝謝。

現在來問最後一個問題好嗎？謝謝你們今天聽我講那麼多。還有人會有一些想
要被回答的問題嗎？

聽眾：我有一個問題，因為我們都會從一些例如說 YouTube 上面知道有一些新
的樂團，或者說我們會去聽演奏會，不管是古典的或是一些樂團，我想要知道
這種情況的話，你會選擇買黑膠或是買 CD ？如果以 CD 來說，它可能聽起來
是不是就像 YouTube 、 MP3 上聽起來是很類似的？因為它可能就只是數位錄
音的方式，我們怎麼知道它的黑膠其實也是數位錄音轉過去的，還是說它是用
類比的，用盤帶的錄音方式？

「你要我用和氣生財的方式，還是要用說真心話但是比較口無遮攔的方式？兩
個選一個，你只能選一個。」

聽眾：要直接一點。

「直接一點就口無遮攔嘛，還是和氣生財？很直接但和氣生財。」

聽眾：你會例如說，有些買 CD ，有些買黑膠，還是你一律都買黑膠？

「我最近的幹話就是，在別人買我......做的東西之前，我沒有錢買別人做的
東西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覺得我好窮！啊哈哈哈哈哈！小巨蛋製作費真的有夠
高！

謝謝你的問題。我覺得這是一個好問題。我會建議， YouTube 或各個網站的成
立，你就把它當作是你自由可以翻閱，最快可以檢索，可以聆聽到你想要接觸
的樂團的一個過程跟媒介，因為它的門檻很低。

黑膠、 CD 或者是錄音帶的選擇，有時候是來自於你對這個東西現階段對於情
調的認同，有時候是來自於你生活可以容納播放或聽音樂的方式，但更多的地
方是我所謂口無遮攔但直話直說就是臺灣的音樂工業受限於市場的後知後覺。
消費者的後知後覺基本上也跟臺灣的整個唱片市場一直都缺乏把先知先覺這件
事情當作前瞻性，所以當你真正提出一個幾年後該要發生或正在發生的事情的
時候，很奇怪，它都會在人情世故裡或唱片工業裡被當作是所謂的『黑羊』。

幾年前有人預言黑膠可以做的時候，原本臺灣還夾著文創的風潮，它不應該是
ㄧ個這麼虛無或空殼子的東西。只要你願意投資，真正對這個東西的 know-how
，因為日本最早做黑膠跟塑膠唱片的技術，臺灣有非常好的地理條件或是歷史
條件可以有很好的黑膠工廠，臺灣其實是塑膠大國呢！你看看我們滿街的垃圾
，我們現在都要鼓勵自己不要再用塑膠袋，因為塑膠袋實在是太好得到了。

我們對於化工的理解其實是進步的哦！但整個社會文化對於現在在消費的產品
跟流行文化完全處於代工業的思維。這件事情我長期一直都是覺得：我們為什
麼要這麼對對方？我們會的東西可以拿來做這麼多延續到二十一世紀的事，我
們卻用代工業的方式只停留在我們要用這個方式去鞏固我們的家園或是小心翼
翼呵護我們的市場。

這也跟我早期的時候反反盜版是一樣，因為我是一個聽 bootleg 長大的人，在
黑膠門檻很高，也離我很遙遠的時候， bootleg 這件事情幾乎填滿了我的青春
期，也教育了我對於現場演出或者是當聽眾的思維，所以你問我反不反盜版？
我說什麼都不反盜版！因為我小時候聽一首歌叫〈歷史的傷口〉，群星大合唱
，那是在士林夜市買到的一個合輯，我有買過盜版啊！那個盜版影響我很大。

所以對我來說，盜版從來不是 CD 工業那時候開始沒落的原因，說穿了它就是
找一個被吊起來象徵這個東西不貞潔，這個東西道德有瑕疵然後就追起來打。
我是一個反反盜版的歌手，對我來說，追殺 CD 沒落的原因就跟當初大家莫名
其妙就屏棄黑膠的原因是一樣的，它都有理由，但都是社會文化或人類在不同
年代的生活習慣帶來的現象，並不是必然的好壞。我不知道臺灣社會什麼時候
對於軟體的知覺、軟體東西的發展，應該是來自於硬體又變成潮流以後，但我
們沒有軟體可以輸出，沒有軟體可以輸出啊。

臺灣對於黑膠有興趣的，比較多是我很欽佩的一些獨立樂團的創作者，但是印
製黑膠的門檻有多高？高在哪兒？高在印製黑膠永遠都在國外啊，你在臺灣要
找到可以在盤帶上面作業的地方現在也微乎其微了。

我這個時候就要講，流行音樂看似每年都在補助補助，補到哪裡去了？意思就
是說，這些補助感覺上都是救窮不救才，對於這件事情，在各個方面上面，我
都會因為這個標準感到不愉快是真的，什麼時候我們也把消費者養成我們以為
錢砸出去就是讓人有飯吃是功德？功德不是這樣使用，不是這樣看待，也不是
這樣實踐的。

真正的功德有時候是保住別人一顆善良的心，有時候是一個正確的作為，有時
候是對於無形資產的投資，所以對我來說，之所以臺灣的文創文化會變成像是
一個一直被酸來酸去或空格子的原因，有那麼大的商機，但到最後也只淪為賺
錢的一個現象或者是產值很高卻沒有任何內容物的現象，可能就來自於我們總
是後知後覺的在硬體上面的追逐，我們追逐工業化或是輕工業那種歐式很漂亮
的咖啡館，可是我們並沒有對臺灣的產業現象在中小企業或者是個體工作室上
面有更多的付出。

音樂工業依然停留在金曲獎的風向上面，但我們並沒有真的下手回到現在年輕
人普遍的現象去看看我們可以做什麼讓年輕人或說年輕世代的受眾在購買的循
環裡面停止在那邊比來比去，什麼 CD 、唱片，然後錄音帶的事情，而是各自
宣揚它們不管在情懷上的、在使用習慣的、在聆聽品質的結果上面各有各的優
點跟趣味。

對我來說，錄音帶非常的趣味啊，對不對，所以你問我要給你什麼樣的建議，
我就會建議國外樂團──這是我今天最嚴厲的一句話，哈哈哈，但是我笑著講
哦我笑著講──國外樂團的 CD 你不用擔心，或者是黑膠唱片你都不用擔心，
因為他們在錄 CD 的時候就已經為了數位錄音這件事情也都做了很多很多的努
力，他們對於自己進步或提升的要求是極為敏感的，那個敏感都是來自於他們
跟大家以為的道德觀不一樣，因為那就是代表錢啊！

你在數位錄音上面可以做得到 CD 的翹楚，你就是當代最好的數位錄音的錄音
師啊！那就跟你在整個工業裡面變成翹楚不是為了要當被餓死的藝術家，而是
說你的專業有可能代表你的收入或者在這個工業裡面角色的穩定性。

國外的 CD 或黑膠你都不用擔心，他們為了黑膠的重新崛起都做了很多事情，
所以不用擔心。像 Deathpunk 是電子樂出身的，所以當他們要跨界到更流行一
點的層面時，他們後面一整個團隊早就做好了要印黑膠的準備，就像他們要在
數位上面做很 analog 數位類比合成器在收音的過程裡也都研究了很多收音的
方法，你才會驚訝說 CD 怎麼可以把類比合成器的音色收得這麼好！這些都是
我們圈內的人最常在聊天或講究的地方，但在臺灣，我覺得印黑膠的獨立樂團
都是非常辛苦的，非常非常辛苦的。

因為彩色的 PVC 黑膠唱片單價很高，成本不便宜，但是受限於臺灣的潮流文化
影響，很多人以為獨立樂團也就是想要弄得很 art ，很特別，但是後面是很費
工的。我們可能要不斷突破，這個東西無法變成我們日常生活裡的常態，這個
know-how 在臺灣不太有環境可以支援大量的練習或是大量的生產，或者是藉由
生產得到更多的經驗值，消費者拿到的也是有時候我們極為辛苦、付出極高的
代價，甚或是有時候很辛苦做實驗出來的東西，但是它代表了一個非常大無畏
的、非常可貴的製造精神。這是我給你的建議。

國外的倒是都不用特別擔心，但是就像我說的，70年代的東西要先從黑膠上面
聽是我比較好的建議，因為從盤帶、類比錄音到跟黑膠唱片播放，是1:1的，是
平行傳輸的東西，再去聽他們重製的90年代拿母帶做成 CD 的東西，就會有非
常明確的差異，但是在90後開始的數位錄音的年代裡面，可以先從 CD 上面聽
，除非是電子樂團，它標榜只出黑膠，對吧，不然的話，如果第一個載體，選
擇要使用的是數位錄音出現的數位錄音的 CD 產品，從 CD 開始聽，再去看一
看他們為了要做回黑膠，在混音工程上面做了哪一些巧思跟設計還有與聲音細
節結果的不同。這是我給你的建議。謝謝。

那我們今天就......啊我們最後一個問題，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聽眾：想問一下比較實際的問題。剛剛你有講說......

「我整場講座都很不實際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聽眾忙說：不是，我說我想問一個實際的問題。剛剛你說你熟悉的那個張姓歌
手她之前的黑膠你不會推薦，所以想問下一張安溥的專輯會考慮用盤帶的錄音
跟混音的方式嗎？

「啊我在講你都沒有在聽啊。在臺灣找不到地方錄母帶啊。揍你！」

聽眾：不是，剛剛有講有一些獨立樂團有機會去國外錄音，會有這種想法嗎？
讓歌迷體驗到黑膠音樂這種演變。

「我想我現在很努力的地方是我希望能夠在這個工作 loading 這麼大的生活裡
面完成我這幾年的心願，就是要把詩集出掉，對，這是認真的，只不過過程很
漫長，做什麼事情都很漫長，就像談戀愛一樣。

我也試著想要完成不同語言的、在不同國家發行的專輯，所以就不只是一個中
文專輯製作案的問題，我中間可能要試試看自己的極限，看我能夠怎麼完成這
些製作案，所以對我來說，如果有去國外錄音的機會，我非常有可能就會趁著
這個東西完成對於載體的選擇，可是如果在臺灣的話，對我來說，消耗所有的
能力資源，有時候要回來問自己一個問題，就是關於『虛榮』這件事情。

比如說中文專輯在實驗收音的過程裡，在 Pro Tools 上面，我認為已經聽到了
我想要的相對關係的處理，我已經聽到了我對於頻率的選擇基本上是沒有問題
的，或者是我耳朵已經壞掉，其實我已經聽不到14000以上赫茲的東西了，那我
能追求什麼呢？是吧，頂多交給別人幫我追求而已。

我可能會選擇專心處理我現在能有的器材能夠給予的音色、給予的編曲它們之
間最好的關係作為我編曲的概念，而不是追求比如說一把五十萬的吉他就可以
給我一個完美的吉他軌這件事情，但是我是非常非常支持我身邊我喜歡的樂手
他們都應該要盡可能再得到多一點的資源，可以去碰到生命中可以配得上他技
巧的吉他，配得上他技巧的錄音師，然後能夠給他一個非常回歸音樂的錄音室
工作環境。

這在臺灣比較難追求，也是我比較遺憾的地方，所以我會在這個地方繼續努力
，但是如果有機會，我可能才會選擇用消費人力預算去做一個為什麼要捨近求
遠，但是它可以得到好結果的事情，而不是說把所有的資源全部投入到我只是
要飛去哪裡做什麼這樣子。

謝謝你，謝謝。果然是非常的實際！

好，在大家離去之前，我不知道是不是要關門了啊？誠品？沒有嘛，對不對，
今天不關門嘛？關門？不關門？關門？不關門？啊？」

到十一點半。

「OK，OK，所以現在就不是結束，歡迎大家不要結束這樣子，可以來看一看這
邊的黑膠。我有看到我很喜歡的王家衛雖然我現在應該沒有閒錢買，我總有一
天會買到！

大家來看左邊這邊，我有看到我最近在 Hit FM 電台當 DJ 的時候播過的，
Blood Orange 是下一個要播的， Childish Gambino 是我在第一集電臺裡面有
播過的歌，我認為他們都是當代非常出色的音樂人，就像剛剛提問的朋友說的
，我自己很喜歡 Neo-Soul 的東西。 Neo-Soul 有人知道是什麼嗎？歡迎大家
去查一下。

Neo 就是《駭客任務》裡面的 Neo ， Neo 。 Anderson paak. 我就不相信現
在有人會回應我 Anderson Paak 是什麼。哈哈，好。所以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查
一下這個關鍵字『Neo-Soul』。我這幾年最常聽的 production 製作案，我最
崇拜的，真的到崇拜，跟 Neo-Soul 有關的是 Lianne La Havas 。

我不知道誠品有 Lianne La Havas 的黑膠嗎？有這種市嗎？沒有沒關係，但是
應該有 CD 對不對？」

工作人員回應，剛剛前面講的都有。

「OK，就這張沒有嘛？好， Lianne La Havas 是當代我聽了以後，她的黑膠、
錄音帶什麼我都想聽聽看的歌手。她的 production 是牙買加的一個製作人，
那個編曲跟對於音色的處理，還有對於編曲聲響的想法，我覺得到了一個......
完全是量子力學年代才會出來的音樂思維的一個作品，歡迎大家都可以去聽聽
看，因為我們今天難得在誠品音樂館，誠品音樂館挑的 CD 都滿了不起的，我
自己都很喜歡。

剛剛還有跟我的好朋友在聊， The War on Drugs 跟這張專輯也都很好很好聽
。我們這邊有個活人，大家來看一下，這個穿藍色毛衣的男孩，他是我可以一
起聊最多大家聽都沒聽過的名字的音樂人的人，所以如果你在這邊架上覺得『
這紅色好漂亮！但這個紅色的東西聽起來會好嗎？』，你就問他，他就會跟你
說『不要被紅色騙了！』，然後你就可以走掉了這樣子。歡迎大家在現在這個
時間，在我們要離開之前，如果還對黑膠或是架上的東西有一些問題都可以問
一下誠品音樂館的工作人員，我覺得他們都很厲害。

謝謝大家聽我講黑膠講一個晚上，希望你們有一個非常美好的，跟音樂有關的
人生。謝謝你們，謝謝！」








推薦音樂：

01. Neil Young
02. 陳淑樺《跟你說，聽你說》
03. Can
04. Skip Skip Ben Ben 《鏡中鏡》
05. Kraftwerk
06. Daft Punk
07. Tom Waits
08. Sleep Party People
09. Happy Birthday - Joni Mitchell (預定，沒放成)
10. I Had A King - Joni Mitchell
11. 李壽全《8又二分之一》
12. Blood Orange
13. Childish Gambino
14. Lianne La Havas
15. The War on Drugs


參考資料：

留聲年代－從留聲機到黑膠唱片
http://web.ntnu.edu.tw/~697910315/speake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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