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堂影夜的搖滾不死 - 蘇打綠樂團 Sodagreen Band

寫個REPO彷彿在參加打綠板作文大賽
壓力山大......
每次都要寫個一週－－寫情書都沒有這麼認真阿！

【網誌完整版】https://wp.me/pcq4Ce-bD

【批踢踢好讀版】

很多人都誤以為促使我們賺錢謀生的動力，
來自貪婪和對金錢盲目的追求，其實不然。
經濟學家認為，
人的行為動機不只是金錢。
人生中最快樂的事，
來自追求個人夢想、和家人朋友共度時光，
以及享受各種人生體驗。
搖滾音樂家麥卡尼和比利．喬的律師伊士曼就曾告訴我：
「音樂是個奇蹟。」
相較於金錢，音樂更是我們快樂的泉源。
～亞倫．克魯格著、林步昇譯。《搖滾經濟學》。

2021年5月疫情警戒升至三級的時候，
人在公司的我第一個閃過的念頭不是工作怎麼辦，
而是魚丁糸530的演唱會怎麼辦！？
顯然嫌我泫然欲泣的念頭還不夠，
iPod剛好播到〈是我的海〉！
「你知道我不想離開/你知道我有多無奈」
－－但演唱會還是被取消了。
那陣子衰到連走出電梯高跟鞋鞋跟也會被電梯間隙夾住。

還好，撐過居家上班的日子，
生活也漸漸回到正軌。
終於等到魚丁糸推出「第一張」專輯，
也終於，盼到魚丁糸「第一次」的小巨蛋演唱會。
一整年沒有看到演唱會的怨念，
讓我和學妹分頭奮力搶特區的票；
最後我們留下2/19特2A的位置
－－後來出於好奇&運氣&不甘心，
我又自己刷了一張2/20黃3C的位置，則是後話。

人生只能二擇一嗎？
要我說的話，
第一夜很真實，第二夜很完美；
大人不需做選擇，我全都要。

｜上鉤之後｜
我好喜歡周邊商品上面音符釣魚的圖案（其實是在釣我們浮萍）！
一方面很可愛，
一方面也是在說我「對，就是願者上鉤！」
這次，至少在小巨蛋附近，
可以看見好多戴官方紀念口罩的浮萍遊走，
油然而生一股驕傲的認同感。
粉絲間共同的圖騰太重要了。

浮萍們更讓我感動的是，
我在進小巨蛋後遇見一位正在發小卡的浮萍，
小卡上隨機節錄一段歌詞還附有歌名；
她說都是她親手寫的，送給大家作紀念。
當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愛魚丁糸的時候，
總是可以找到有人比我更愛魚丁糸。
如果你有看到這一篇，謝謝你，Erika。

｜開場之前｜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台北小巨蛋的特區。
我曾經參加過觀眾不到五成的小巨蛋演唱會，
而且我還是拿公關票進場的；
小巨蛋已經算小了，
坐不滿的感覺真的很寂寥。
然而，這次我可以很驕傲的享受被全場滿滿觀眾環視的尊榮感，
有種美夢成真的飄飄然……
座位右手邊、應該要是延伸舞台的位置出現了池塘的裝置藝術
（阿福戲稱為姑婆芋）;
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後，
終於可以不只是坐著發呆，
趕緊起身拍照。

在此岔個話題。
雖然有很多不離不棄的鐵粉，
但我也驚覺這幾年來吸收的新粉還真不少。
暌違五年沒有開大型演唱會還是太久了，
很多規矩就算聽過也可能會忘掉或被錯誤的記憶覆蓋掉
（對，我就是在說拿手機+手機燈）
（我去韋鳥的演唱會時看到台下一堆人拿手機出來拍照還大驚失色呢）。
所以開場前的溫柔提醒還是很必要的。

｜融雪之前｜
像是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第一首歌居然是這麼傷感的〈Must keep singing〉，
讓我不禁有點驚訝；
更多驚訝可能來自音響也太狂暴了吧！
（幸好後來有調整音響，
也因為第二夜我坐三樓，就很完美了。）
轉念一想，〈Must keep singing〉是冬專最後一首歌，
停止五年的時鐘終於重新轉動了，
「I must keep singing.」
「I must keep dreaming.」
「I must keep cheating.」
不正是「被休眠」的團員和我們最佳的心情寫照嗎？

延續在夢中歌唱的氛圍，
〈空氣中的視聽與幻覺〉前奏響起，
回想愛上蘇打綠的初心，
要「讓然後變成永遠」，
才第二首歌就鼻酸了！
第一夜接下來是唱〈漂浮〉，
輕快的節奏稍稍拉回我的情緒；
第二夜是唱〈交響夢〉，
私心認為這樣的歌單順序應該才是本意？
第一夜改曲子是怕觀眾睡著，
抑或想讓媒體採訪比較有素材嗎？（亂猜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在煩惱什麼〉變成我們和團員之間的互問互答；
曾經青峰溫柔的問我們：
「沒有不會淡的疤/沒有不會好的傷/
沒有不會停下來的絕望/你在憂鬱什麼啊」，
這次換我們大聲唱出：
「時間從來不回答/生命從來不喧嘩/
就算只有片刻我也不害怕/是片刻組成永恆啊」。
第一夜，正當我心中吶喊「這橋段也太感人了吧！」的時候，
下一秒就目睹青峰哭了，
之後的ＭＣ時間還得讓阿福多撐一下場。
情緒瞬間著陸，
不論是多便利的線上演唱會或畫質再細膩的ＢＤ，
都無法取代這樣現場的意念交流啊。

第二夜的ＭＣ時間，
團長大人貼心的提到特區能不能起立的問題
－－第一夜人在特2A的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這不是印象中的搖滾區阿！
不是音樂一下就可以起立了嗎？
是有我不知道的規定嗎？
回家看到打綠板上也有人反應這個問題，
才後悔當時沒多相信一點自己的直覺；
看到第二夜特區的朋友可以順利全場起立，
覺得我們第一夜的犧牲也算值得了(?)

每次聽演唱會，
總會有一兩首歌本來已經堆在角落了，
突然驚覺怎麼這麼好聽！
對我來說，這次「失散的朋友」就是〈融雪之前〉；
尤其「不再費疑猜/不再害怕醒過來」如泣如訴，
又好似天使的聲音要把人喚醒。
第二夜人坐在三樓，
更可以看到整個舞台從地板到大螢幕的視覺效果，
當下感動得想立刻打開iPod把它抓回歌單。

｜花火之前｜
好喜歡〈燕窩〉。
雖然聽了無數次，
這次配合如網交織般的銀白色光束，
又是另一種視聽體驗；
可惜歌被切得太短 （一度懷疑是自己記錯歌詞）。
〈That Moment Is Over〉則是另一個「失散的朋友」，
但sorry的是，
感動立刻因為「老朋友」而被搶走－－我的跌坑曲〈小宇宙〉。
不管團員當初錄〈小宇宙〉的時候有多少不甘願，
要是沒有這首歌，
這兩天我不會站在這裡，
真的很感謝你們當時的容忍和努力。
從小跟著父母親聽抒情歌長大，
是〈小宇宙〉打開了我對中文歌的視野。
現在回想，當年的〈小宇宙〉就像走進大學的我，
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中二少女；
如今的〈小宇宙〉是在職場打怪的大人，
遇過太多妖魔只肖想「屬於我的宇宙」。
那個鼓、那個低音、那個中提琴與電吉他滑過的和弦
－－全部成熟得太迷人！

〈小時候〉＋〈星月花火〉這一段根本故意要把人弄哭！
第一夜，主唱大人也不負眾望的又哭了（意外的是馨儀也哭了！）；
當青峰唱錯歌詞的時候，
我不禁心想，
到底為什麼要這樣逼自己（和觀眾）？
一直到ＭＣ時間馨儀的說明我才稍微了解，
從〈Joyful day〉到〈星月花火〉這段的歌曲，
其實代表對於現實的很多情感：
對自己的情感、對家人的情感、以及對社會的情感。
我本來還在想為何這段組曲有點像拼盤，
原來上面擺的是親情、創作、或社會文化……
其中總有一個點會打中我們，
所以才會感觸良多吧？

第一夜的ＭＣ部分還提到，
這場演唱會原本要叫做「湖中女神」，
青峰還問大家如果取這個名字會不會買？
－－買阿！哪次不買啦！
而且要是敢取作「湖中女神」，
就表示你們真的會召喚一個滿足粉絲期待的女神出來呀！
講到湖中女神，
當然就講到金斧頭銀斧頭的故事，
還有心裡的斧頭。
在大家跟著台上高喊「還錢」的時候，
也心照不宣的知道接下來要開始洩憤了吧？
結果出現女神的聲音，唱：
「心裡有一股聲音。」

｜我恨你之前｜
是〈再遇見〉！
一時間反應不及，
明明人在四三二一卻唱得二二六六；
重新振作起來，
總算在最後一句「謝謝～」
把2017年要在自由廣場「最後安可」說不夠的感激再說一遍、二遍、三遍
－－沒想到，猝不及防的出現了Raper！
第一夜看到小威鼓不打了衝到最前面唱Rap是我整場最嗨的一刻，
雖然聽不太懂，
只聽到「你好我叫威而槓」我就笑得東倒西歪；
誰說魚團有嘻哈障礙的！（《自由時報》表示：）

第二夜我就有清楚看到螢幕上的Rap歌詞了。
以此帶出下一首歌〈在世界的盡頭大聲地說我恨你〉我真的拍案叫絕。
首演那天跟著團員高喊「我恨你！」情緒澎湃實在筆墨難以形容，
一方面很開心完成了和魚團的小約定；
二方面腦海閃過很多臉孔，
竟一時無法決定斧頭該砍向主管還是冠狀病毒，
那就選不能說出名字的那個人吧！
是誰讓我們相聚的時刻等這麼久的……

｜樸實無華之前｜
燈光轉暗。
在詭譎的〈起點終點〉音樂中，
姑婆芋步道上方緩緩降下延伸舞台
－－這才恍然大悟，
裝置藝術不是純打卡用的，
也不是讓雲門舞者在裡面起舞的（《十六葉》風格）。
隨著青峰如喪屍般的步行，
奏起〈我就奇怪〉的前奏，
剎那間鐵鍊懸掛的延伸舞台宛如連結天堂與地獄的橋樑。
第一夜因為位置角度+無法起立的關係，
懸吊舞台這一段表演看得我脖子很痠；
還好第二夜得以從正常角度觀看，
立刻躍升為整晚影夜最喜愛的橋段！

從沒想過〈我就奇怪〉和〈他舉起右手點名〉可以組在一起而且不違和。
我就奇怪，我有罪；為何我有罪！若我說祂也……
團員雖然在懸吊舞台上晃得有些驚心動魄，
但這樣的瘋狂、躁動，
就像在回應一連串沒有解答的質問。
曲末情緒高昂，
屋頂撒下了紙花；
第一夜人在特區當然奮不顧身伸出我的手
－－第二夜才發現特區觀眾這樣的舉動真的像極「舉起右手點名」－－
抓在手心，
赫然發現是把「蘇打綠」塗掉的「魚丁糸」描圖紙紙片，
差點沒哭出來！
為何有罪？！
話說回來，黑暗系嗨歌組曲還是想逼哭觀眾嗎…….

我真心佩服魚丁糸辦場演唱會可以換這麼多樂器演奏，
而且還要一邊講相聲，真的很忙！
人生哪有二擇一，
你們總是為我們示範各種可能。
而且，像是怕我們忘記團員們有多麼多才多藝，
還把〈不甘寂寞〉拿出來唱！
當年馨儀競選FHM全球百大性感美女的回憶全部湧上來了，
音樂還進化成電音版本！
全場跟著青峰搖咧搖咧搖真的笑壞我。
又是誰說魚團沒唱電音舞曲的！（《自由時報》表示：）

從〈我就奇怪〉到〈我就是個樸實無華的bass手〉，
延伸舞台雖然狹窄，
但看六個人可以聚在一起搖擺、嘻鬧、鬥琴，
不禁覺得一個樂團的魔力莫過於此吧！

｜終點之前｜
嗨翻的情緒突然轉為安靜，
吉他的聲音一落，
竟然是我在《池堂怪談》專輯裡最愛的〈Sorry青春〉。
期待已久的LIVE演出，
大螢幕上重疊著團員們的舊影像，青澀的臉龐；
如今走過這段天堂和地獄的交界，
大螢幕上最後秀出六人的分割畫面，
表情更成熟了，
但還是這六個人。
我偶爾會遇到學生跟我說，
他想考上政大，因為他喜歡蘇打綠；
我自己進政大的時候並不像他們這般識貨，
但我以在政大校園遇見蘇打綠為榮。
所以，不需再對青春說Sorry了，
因為永遠不知道青春時的哪些偶然影響了未來的必然。

鋼琴聲中，〈小情歌〉的旋律流淌，
接在〈Sorry青春〉後面也太催淚了吧！
進小巨蛋前我給自己三個任務：
一是唱〈再遇見〉的時候要大聲說「謝謝」；
二是要和兩萬人一起吶喊「我恨你」；
第三就是要唱「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時至今日才知道，
當初主唱大人在錄〈小情歌〉的時候被要求用比較甜膩的聲音唱；
魚團復刻版則少了幾分糖，
但多了一股堅定。
以前像是在哄人，
現在則是溫柔的承諾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好巧，你們想說的也是我們想說的。
不過，第一夜的主唱大人唱不到幾句就哭著沒唱下去了，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接唱這麼大段的〈小情歌〉，
但不管唱幾次都可以，
只要你們有聽到。
感覺今晚不只是任務達成，還超標了。
〈小情歌〉後面接著是另一位失散多年又重逢的朋友－－〈背著你〉，
是嫌哭了兩首還不夠嗎！
（其實是讓主唱大人可以背對觀眾收拾心情？）
（但再下一首是〈下雨的夜晚〉顯然是要大家哭好哭滿阿）

在唱〈無與倫比的美麗〉之前，
則介紹這次演唱會幕後勞苦功高的團隊；
第二夜坐在三樓的我看著炫目的白色光束掃過整座小巨蛋，
像是在點名。
一方面對於自己身在這裡感到驕傲，
一方面也有點落寞，
點完名就代表快散場了。
最後一首歌果然是〈終點起點〉，
大螢幕畫面頓時化為一片海闊天空。
很喜歡後來妹跟我說的，
看到六位團員歷經這麼多風風雨雨，
仍繼續努力著，
就覺得自己好像也可以再努力一下下；
最近我不管工作再怎麼忙，
也這樣告訴自己。
走過四季，故事未了，
我要跟著你們一起走到最後。

｜頻率之前｜
舞台全暗，心裡不敢置信真的結束了嗎？
兩年前在小巨蛋，
我就一直不確定安可應該要喊什麼call？
或者純拍手就好？
第一夜的時候同樣困窘，
喊安可但附近只有不整齊的拍手；
跟上拍手的節奏，
又聽到有人喊「魚丁糸」
－－對！我想喊魚丁糸阿！
還好螢幕這時候也用力閃爍「魚丁糸」三個字，
不然真是太尷尬了。
回家發現打綠板上也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感謝大家的力量，
讓第二夜的口號有稍微整齊一點點。

六人重新換上紀念T-Shirt上台。
〈這天〉的音樂一下，覺得魚團真的是太故意了！
〈這天〉的MV畫面彷彿歷歷在目。
雖然蘇打綠第一次登上小巨蛋的時候我還沒有能力跟上，
但是魚丁糸的第一次我跟上了，
我會記得我們一起在這個地方實現了一個小小的夢想，
也請讓我在你們身邊，一起紀念。

第一夜、第一次在特區參與點歌活動，
覺得真是太好玩了！
要不是有20分鐘的時間限制，
真的一不小心就會玩過午夜。
第一夜的觀眾喜歡挑還沒走過的「大路」，
讓我有幸聽到愛歌〈狂熱〉，
萬分感謝不小心點到〈頻率〉讓〈狂熱〉不戰而勝的浮萍！
〈藍眼睛〉只唱了一句就時間到，
雖然意猶未盡但青峰突然喊卡的姿勢實在太好笑，
後來讓Angela凱接唱更是笑死我。
第二夜的觀眾顯然有備而來，
不選大路也沒有故意挑GPS上找不到的路，
但每條路的風景都無限好。
〈黑狗兄〉和〈相對論IV〉先炒熱氣氛；
〈御花園〉讓我回憶起五年前《故事未了》演唱會的熱血；
〈豔火〉也是我的愛歌，
尤其是可以一起喊「你要不要我？」「要！」；
〈別像個男人〉雖然只彈了一小段，很可惜，
但青峰模仿Matzka我又笑翻了；
〈我的未來不是夢〉和〈左邊〉讓歡騰的氣氛又變得感性起來……

最後，呼應開場〈Must keep singing〉的是〈頻率〉。
手裡握著從天而降浮萍形狀的小紙花，
我們在跳動的世界裡找到了彼此的頻率；
只要你們願意唱，
我就會繼續聽。
近四個小時的表演雖然哭點很多，
旁邊學妹也哭得淅瀝嘩啦，
我卻沒哭到「花容失色」連自己都感覺意外，
一想到這次相聚不是終點，而是起點，
心情上其實是愉悅的、滿足的；
反倒是寫REPO的這一週反覆聽著歌、翻以前的紀錄，
莫名其妙會在螢幕前不小心哭出來。

｜萍聚｜
第一夜散場時，
我繼續撿拾座位附近「魚丁糸」和浮萍的紙花
（有沒有這麼愛撿垃圾的觀眾？），
突然耳裡傳來〈萍聚〉的歌聲，
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歌有毒，
在被雨困住的城市蹣跚回家時，
腦中反覆迴響的居然是這首歌的旋律……


音樂能創造出珍貴時刻，
刻畫出特定社交場合的記憶和情緒，
這就是音樂的魔力，
正像尼爾．楊高調唱出的「搖滾永遠不死」。
～亞倫．克魯格著、林步昇譯。《搖滾經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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